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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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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順著緋唲走過的地方流了一地,看著上方的九大神器加上魔珠,他當真以為,一個不過存了些許力量的魔珠能抵一件神器,該是迫不及待的癡狂到了什麽程度。

“曾以為七步之內,會有我的身影,今日卻看的明白,只是子非墨你可曾記得,我那時也曾在你眼底幸福過”

緋唲未曾再去看他,只是轉身拖了一地紅艷艷的血光,一步步的走向天爐,那從天爐中竄出來的天火,照著周邊仿佛都要燃燒一般,“子非墨,我後悔了,後悔遇見你”

看著緋唲離天爐越來越近,卻都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麽,子非墨已經支撐不住,半跪在地上,身邊已經沒了繚繞的魔障之氣,眸中也已恢覆了黑白分明,猛然似乎看到了還有些桃花粉的身影,手微微擡起,總想去看清她的面貌,模模糊糊卻總覺得應該是記得的,卻又怎麽也想不起。

五皇子對著子非墨設了一道結界,眼神卻始終未曾從緋唲身上移開,“五皇叔,幫我用幻術給子非墨織一個今日最美的結局,同洛紗姑姑一起的”她當時望著他的眼睛,這樣傳話給他的,他原本是想同她說不願意的,他沒有理由這樣做,“算我今日,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,求一求五皇叔,就當任性侄兒這一會,找一個別讓緋唲討厭你的理由”從沒想過,這個從小陪伴,從不曾對他有過任何要求的侄兒,竟然也求了他一回,說的卻是如此的決絕。

伊斕想上前去,卻被華夏給扯住,“五皇子的那個幻術不傷人”只是伊斕分明被華夏眼中的真誠給鎮住了,看到子非墨在結界中並沒有怎樣,便收回了邁出去半步的腳。

緋唲在離天君最近的地方,停了下來,看了看天君,卻看到天君鬢邊的幾縷銀絲,“天君爺爺,以後就此就放了子非墨吧!他不曾有錯,若天君爺爺你理解愛是什麽,便不會走到這般地步,若真是那樣,洛紗姑姑一定會討厭天君爺爺的”她用術法將話傳給天君。

天君對上緋唲清明的眸中,心下一疼,卻想起那日他同緋唲的談話,卻聽緋唲又同他傳了一句,“不會恨的,天君爺爺可未曾教過我什麽是恨,緋唲會一直一直記得笑下去,緋唲曾同天君爺爺你說過,你便是緋唲的天,天地之大,我終究是在你的懷裏”

天君終是叫了一聲,“緋唲”

卻只見緋唲又行了幾步,走到天爐旁,從手中幻化出昆侖鏡,眾神皆是驚訝,卻見緋唲將昆侖鏡朝著九大神器的中間一拋,十大神器聚齊,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,緋唲將神器中間的魔珠取出,朝著伊斕一丟,“別忘了你同我的約定”

伊斕別過頭,許是不願看緋唲血淋淋的身子,回道:“自然,若回魔界,約定自然會生效”

“我信你”緋唲同伊斕說完話,一擡手將十大神器引到天爐的上方,金燦燦的光同天爐中紅艷艷的火光映在一起,光芒更勝便越發的刺眼。

子非墨聚了崆峒印,盤古斧,伏羲琴同神農鼎四件神器,同伊斕手中煉妖壺一件,加上白翎送的一樣軒轅劍,連同天君手中的收集的東皇鐘,昊子塔,女媧石三件神器,被緋唲一同送到伊斕手中,獨獨缺了一件昆侖鏡,又生的巧,偏生她做了一個夢,夢中告訴她昆侖鏡所隱匿的地方,這昆侖鏡便是緋唲剛剛在靈隱山收集到的,虧得有霓虹的指引,這才找到於是急急趕了回來,卻終究走到了這一步。

緋唲身形一躍,卻看到一道道驚恐的目光,聽的下方的父皇,一遍一遍的喊著“我的孩兒”便一行清淚落了下來,這一走,便是再無她了。

母妃卻未能再見最後一面,同父皇的最後一面卻讓他痛心疾首,留下這不堪的回憶,同桃蝶也未留一句道別的話。

碧華山連同劉俠皆是落了滿臉的淚水,向來沖動的華夏,卻被劉俠死死的拉著,如今這天爐已無人再能靠近,最後一眼,緋唲看了看被困在幻術結界中的子非墨,他與她再無什麽可留戀的啦!

緋唲立在天爐上方的火光中,被天爐中噴噬而出的火苗映的若隱若現,她周身的光暈結界正慢慢的縮小,上方的神器映的光越發的亮,照在緋唲的身上,火中竟劈啪劈啪的響,竟真的像是在燒著東西。

緋唲閉目緩緩開口,“今日,以我的三魂七魄盡殆為誓,讓我的血染盡三界桃花,以盛開千秋萬世的血色桃花為證,今生今世,我對你的情消散盡逝,你我生生世世永無再見之日,再無有情之時”最後一滴淚水從眼角滑出,落入天爐之中,隨之緋唲身上光暈散盡,身體直直的朝著天爐中掉下去,隨著火光,直至消失。

九重天上不知何時飄飛著一片片紅艷艷的桃花瓣,當真如血染的一般,飄飄灑灑,揚揚落落,竟籠罩了整個九重天,先前緋唲走過的血路,清流劍的血漬,連同子非墨眉宇間的一抹紅朱砂,也全然消失不見。

這場血誓除了記憶中,將在三界四海八荒中再無粉嫩的桃花色,連同著緋唲葬在了天爐,一起消散盡逝。

先前未曾再動的霓虹,卻一聲震動,轟鳴而起,像是悲泣一般,竟將九重天震了一震,隨後便飛進了天爐之中,九重天迎著血色的桃花雨,靜的連風聲都能清晰可聽,紛紛揚揚的桃花瓣,含著濃郁的桃花香,落在皮膚之上,竟還帶著暖暖的,猶如體溫。

神器的光依舊籠罩著天爐,金光中映著從天爐的火光中出來了一具身體,白皙透明,神器的金光,一直籠罩著那具身體出了天爐,然後緩緩從天爐之火中脫出,天君第一個沖過去接住了那具身體,看到身體中心口處的一粒極小的紅色珠子,又看了看天爐中依舊紅艷艷的火光,徑直抱著那具身體緩緩朝著九重天的深處越走越遠。

神器金光散去之後,在天爐上方盤旋了一圈,竟然全部自行離去,去了那裏,反正是無人顧得上留意了,全當自行歸位了吧!

五皇子的結界散去,子非墨便還在沈睡,銀發已換成了如墨潑一般的烏發,白衣染成了紅色,魔障之氣也從他身上散去,尋不到半點蹤跡。

所有的一切竟如夢境一般,來的這般快,消失的也是這般的快。伊斕帶著魔界的兵將,只是最後看了看子非墨,確定無事,便離開了九重天,並立上一紙銘文,言明萬年之內,絕不同九重天與神界各族為敵。

劉俠帶著子非墨回了碧華山,縱然碧華山的弟子一個個垂頭喪氣,悲痛萬分,然離開的卻已是回不來的,天爐的火依舊燃的正旺。

白帝神君趕回青丘,告知白翎一切的時候,白翎平靜的有些可怕,只是在他的狐貍洞房前,挖了一個坑,然後埋了一株桃樹,桃樹開了紅艷艷的花,他便站在桃樹旁一朵一朵的將血紅的桃花染成粉色,即便第二日桃花依舊紅,他便照舊的染,直到桃花枯萎,便在來年重覆著這樣的事,年覆一年。

九重天的太子自生了那樣的事,整個人便開始日漸憔悴,無論九重天的神醫如何的調養,也無濟於事,只是頻繁的做夢,據說夢見的便是那時緋唲焚身在天爐的情景,夜夜從夢中驚醒,口中念著“我的孩子”太子妃懷著胎,日日陪在太子身邊,直到落了胎第一日,才在縉雲殿哭的昏了過去。

桃蝶時時粘著五皇子,除了碧華山,多餘的地方去的最多的,便是桃花之季青丘白翎的狐貍洞房前,只要一來,便待到桃花枯謝,縉雲殿的桃花樹全枯了,她每日待白翎染好了桃花便去,搬著一張小桌子,在桃樹下畫畫,畫的啥她也不許別人看,於是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,每年花開之季,便騰出一間空房,讓桃蝶住下,桃花謝了,她也會自行離開。

白翎同著九重天的婚事,沒了消息,只是說媒的不少,可是白翎從來都是閉門不見,次數一多,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,反正白翎長的夠好看,年齡說起來並算不上大,想著時日多了反正也會淡去,便也不著急催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青丘白五篇

我是青丘的第五個孩子,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孩子,父君賜我的名諱白五。

簡簡單單一點都不嬌氣,聽後母同我講,父君是因我的到來太激動,一時便想不到好的名字給我,便想著我能同前面四個哥哥一樣平平安安的長大,因著四個哥哥從小到大都長的甚好,於是借著四個哥哥的福氣,就直接取了白五,原本父君是叫我白五兒的,後母不依,說是前面已經有了四個兒子,這個兒添在後面,萬一以後養不出來女兒的樣子,就可萬萬不好,後來白五兒,就改成了白五,但是依然沒能阻止我養成了男娃的性格,自小便是上躥下跳,打架鬥毆,在青丘的名氣遠遠高過了我前面的四個哥哥。

父君雖然常常言道愁的不得了,可對我從來未曾動過真格,因著我本就出生的晚,先就已經有了兩個嫂嫂,加上三哥哥又是一個定過婚的,所以都對不上我活潑好動的胃口,他們總是擺著大人的臉,比父君還要嚴厲,所以自我記事起,便對無事一身輕的四哥最是黏糊,反正四哥不是個穩重的狐貍,那時他除了修習術法,無事的時候我便會拉他同我一起玩。

在我們青丘多有同我一般大小的男童與我玩,女孩子多數不會同我一起,但是若是拉著四哥,還是會引來不少女孩子的,多數都是一邊對著四哥獻殷勤,一邊又得裝模作樣的同我一起玩,說起來四哥在青丘可是吃香,有多少女孩子送他東西,反正手指頭和腳趾頭加在一起是遠遠不夠的,不過我自然也不會遜與他,青丘的男孩子同我也送過不少的東西,大概是一把好的□□,或者是一支上好的紅木做的彈弓,數不勝數……所以童年最好的時光,差不多是在四哥的屁股後面追著長大的。

現今我卻是一個已經馬上要做母親的人了,四哥還依舊是個單身的狐貍。

自從有了身子,我便越發的懶了,一般只要待在一個地方就懶的挪窩,剛好我突然想吃大嫂做的冰蓮子,前幾日大嫂傳信,說是鰍老頭送了好些蓮子,聽說鰍老頭如今轉行,不種葫蘆,開始種了蓮子,而且種出來的蓮子比一般蓮子要好吃,夫君見我天天懶的都窩成了一堆,便同我收拾收拾一起回了青丘,這一回青丘,我在幾個嫂嫂的眼皮底下,便是不能發懶了。

若說我的夫君,自然是我如意的公子,碧華山的黎音,其實我這成親還不算久,還不如我肚子裏的小娃兒久,若不是有了這小娃兒,怕是我現在還成不了親,不過這也算得償所願。

未成親前我裝摸做樣的邀黎音喝酒,結果就是趁著酒勁上下其手,於是就生米做成熟飯,滾了一夜床單,就成就了如今這種局面。

其實我原本是沒有想到會成親的,只是自從黎音對我有了心思,看到他曾為我沖動的想要私奔這點,我便越發對他割舍不了,然又相處了兩萬年,眼見這他也不去提親,我忍不住,原本只是想同他滾一次床單,恩愛一次,結果怎麽也沒想到,第二天我雖然開溜掉了,但是這肚子卻沒能跑掉。

被發現有的時候,我匆匆忙忙的跑到碧華山,怎麽也不願意回到青丘,後來還是黎音發現不對,逼著問我犯了什麽事,我只得同他講有了身子,他竟想也不想,抱著我就回了青丘,跪在父君和後母面前求了親,父君原本不依,非說要再留我個幾萬年,我的年歲是算不上大,憑著我這花容月貌,自然是不愁的,可是生了這種事,黎音也是硬著頭皮同父君講了,我當時看黎音的臉,紅的像東海裏的大龍蝦,可想而知,父君在書房對著黎音大發了一頓脾氣,結果依然是同黎音成了親。

後來成親後,黎音才同我講,原本他以為同我滾床單的事,只是他做的一場春夢,不然怎麽也不會到這種地步,不過怎樣是無所謂了,反正我同他已經成了親。

在青丘的日子,過得很是愜意,幾個嫂嫂同我傳道教兒育女的事,然後就是拖我在青丘走動,我若是不願意走動,幾個嫂嫂便會斷了我的零嘴,偏生我還嘴饞的很,只要我願意活動,嫂嫂們便會換著花樣的做零食給我吃,每次活動回來,夫君他便會給我捏腿,絲毫不提回碧華山。

一連已經住了幾日,同嫂嫂她們散完步回來,無事我便去同後母聊天,後母摸著我的大肚子,笑話我終於長大了,後來便同我講我和四個哥哥的事,從大哥說到二哥,又從二哥說到三哥,然後又講了我小時候有多頑皮,只是最後才講的四哥,卻是直嘆氣。

我自然知道後母嘆氣的原因,作為一個娘親,她如今怕是最擔憂的就是四哥了,我寬慰了一番,如今這肚子有了小娃,才理解這做母親的心情。

別了後母,夫君也剛好去陪同父君下棋,我便想去看看四哥,其實四哥除了是我們兄妹幾個裏唯一一個沒有成親的之外,也沒有什麽異常,該笑的時候笑,就我成親那時,原本應該是由大哥將我背出青丘的,四哥還偏生不樂意,非說他在我前面,應由著他背著我出了青丘,這是習俗,哥哥送妹妹出門。

我見到四哥的時候,四哥正在他的房門前喝茶,見到我來,趕緊給我搬來了軟椅子。

“小五怎麽有空來四哥這了?”四哥嬉皮笑臉的同我說話。

我拍了拍挺的高高的肚子說:“這不你外甥想你了,非要來看看四舅舅,我這不帶著他來了”

四哥趕緊伸手擺了擺,“你可得輕點,別把我外甥拍疼了,就你下手沒輕沒重的,我可是記得你以前可是沒少拿你那手打我們青丘的男子”

我一囧,當年我確實是動過不少手,“看四哥你凈提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”

我說完四哥便一個人坐在那裏笑,我同他說了一會的話,然後擡頭看了看他房前的那棵桃樹,問道:“四哥,你什麽時候才能忘掉四嫂?她都已經不在了,如今都已經兩萬多年了,你見沒見過九重天的洛紗公主,四嫂的神體,都已經被她用了兩萬多年,你明知道等不回來了,為何還不放下呢?”

其實今天來找四哥,我並沒有想過會同他說這些的,只是看到這棵桃樹,我便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還在碧華山見到的那個洛紗公主。

對緋唲我改不了口,所以我依然叫著四嫂,但是自從當年四嫂立下血誓,跳入天爐魂飛魄散,將神體留給洛紗公主一縷殘魄,洛紗公主一縷殘魄在那具神體裏,修覆了一萬五千多年,才轉醒。

轉醒那日,四哥還上過九重天,只是回來後只字未提,後來她見到洛紗公主才明白,四嫂再也不是四嫂了,哪怕只是一具軀體面貌,也絲毫找不出四嫂的影子,如今洛紗都已經醒了五百年,看到四哥這般,我心疼的緊。

我看到四哥眸中的光暗了暗,四哥喜歡四嫂,不,應該是愛,四哥愛四嫂愛的太苦了,忍受著兩萬年日日夜夜孤獨的思念。

“小五,我都知道”四哥頓了頓,又道:“其實我同她的回憶並不多,如今我只能從畫冊裏一遍一遍的看才能記起她的樣子,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,沒有畫冊我要想很久很久她的樣子,可是,四哥舍不得忘,所以一遍一遍的去翻畫冊,一遍一遍的翻……她在四哥的心裏,活的比誰都好”

我看著四哥終究沒能再說出什麽寬慰的話,只是我在青丘的日子,未曾再提過半字,四哥依舊是四哥,依舊會同大家說笑,只是思念在看不到的遠方,我再也不願意捅破了。

四嫂,我從不曾忘記過,其實同我來說,我感激著四嫂,她牽出了我同黎音的線。

在青丘住了一段時間,臨走時四哥問了我一句話,他問:“小五你幸福不幸福?”

那時看著四哥的眼睛,我便莫名的想哭,我忍著淚水,對著他開心一笑,“幸福”說完我便轉了身,不再看他,卻聽到他輕聲說道:“幸福就好,小五,四哥想你連同我與你四嫂的一同幸福下去”

我沒有再回四哥的話,只是背著他使勁的點頭,卻是落了滿臉的淚水,四哥同四嫂都是讓人心疼的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結局篇尋尋覓覓何處歸

魔界都流傳著一個清新可人的美人,鬼鷲同水焰一路行來,都聽魔界又有些無聊的魔怪在聊著魔君,他們如今碰到這情景都見慣不慣了,這魔界有多少為了目睹魔君之姿而堵了魔君大殿的門。

說起來他們都覺得魔界如今都閑出病了,什麽自力更生,這魔界如今都快成了農家小院了,如今想要吃個窩窩頭還的拿銀子買,如今一眼望去那裏還有一點魔界的樣子,完全就是一派凡間熱鬧繁華的叫賣大街。

魔君說什麽在他們同神界大戰之前都要這般生活,如今離上次開戰都已經兩萬年了,也沒見魔君再有什麽動作。

鬼鷲同水焰一起來到魔君的大殿外,有侍女傳話說魔君還在上妝,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,魔君才慢悠悠的從內殿出來,穿著淺盈盈的紗裙,畫著淡妝,眉宇間畫著桃花妝面,一點都看不出魔君的氣度,更像鄰家的小妹妹,確實清新的緊。

“見過魔君”鬼鷲和水焰一起對著伊斕行了禮。

伊斕坐到了大殿上方的寶座上,懶懶散散的看了他們一眼,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道:“你們這大清早的,就奔到本君這裏,又有什麽好提議的”

水焰哼了一聲,顯得有些不滿,“反正魔君也不在乎我等的提議,我等如今又有什麽好說的”

伊斕縷了縷發絲,絲毫不在意水焰的態度,淺笑一聲,“你們無非就是問本君什麽時候開戰,但是你看看,魔界如今不是快活的很,何況本君可是有萬年之約,莫不是要本君言而無信,若是這般本君可還有何顏面來統帥這魔界”

“是是是,魔君所言極是,但是如今已過了兩萬年,什麽萬年之約也該到了”水焰袖口一甩,顯得心情極度不爽。

伊斕大咧咧的點點頭,似有些認可,然後睜著水汪汪的眼睛,“萬年之約,至於萬年,反正一萬年也是萬年,兩萬年也是萬年,三萬年也是萬年,這可得何時才能到約限之日?如今魔界這般,本君看水焰和鬼鷲護法似乎覺得清閑的很,不若本君讓這魔界也熱鬧熱鬧,同你們一起牽上一條線,免得你們整天定不下心,顧好小家,再顧大家,剛好本君手邊有兩個得心的人,向來傾慕你們二位,你們說好是不好?”

鬼鷲一聽,連忙跳出來擺手,笑的慈眉善目的,一臉的討好,“魔君說的那裏的話,如今我連銀子都賺不到,可萬萬不能討媳婦,不然還不得餓死,魔君看看我如今餓的只剩骨架,我還的忙著掙銀子,忙的很哩”說完見伊斕沒有任何動靜,然後伸手扯了扯水焰。

水焰無法只得咬牙切齒的回應道:“勞煩魔君操心,只是爾等心中如今還裝不下這等事”

伊斕無奈的搖搖頭,一副沒轍的樣子,“說起來都老大不小了,如今連個貼心的夫人都沒有,唉!罷了,今日本君有事,便先去了,上次討來的還有兩壇桃花釀,你們走時別忘記帶著”說完已經不見了身影。

鬼鷲拍了拍水焰的肩膀,安慰道:“罷了,罷了,反正如今難得清凈清凈,走,帶著桃花釀找假面喝酒去”

這假面如今可是在魔界尋了一處好地方,蓋了兩間房,平日沒事就是看書,四處的收集書籍,古老的書籍裏記載著不少的咒語,只是卻始終都沒有找到能解開血誓的方法,兩萬年的時間都不曾磨滅他的心念,兩萬年他過著平靜的生活,提筆作畫,畫裏繪著她,就像她曾經同他說過,執一筆丹青作畫,繪一場苦海朱砂,如今這樣的生活裏,卻獨獨少了她,只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,一如既往。

伊斕去了碧華山,如今她無事的時候便會朝碧華山跑,只是去見見子非墨,卻從不多留,今日剛好趕的巧,竟然在碧華山碰到了洛紗,說起來自洛紗醒來,這還是第一次相見,但是見到洛紗撐著一把紅油紙傘,拖著搖曳的紅裙,緩緩走來時,卻覺得刺目的緊。

行至跟前,洛紗先同子非墨打了招呼,這才看伊斕,目光清靈,含著三分的淺笑,自是端莊的很,然後緩緩開口問道:“這莫不是伊斕?”

伊斕別開眼,不去看洛紗,只是明明是同一具身體,但是卻是不同的感覺了,洛紗永遠都猶如火一般,灼灼其華,仿佛要將人燃燒在她高貴的血液中,她太烈了。

洛紗見伊斕不回答,反正記憶中伊斕同她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,每次見到她總是大眼瞪小眼。

子非墨見這情景,同洛紗道:“伊斕同你已是幾萬年不見,怕是有些生了”伊斕認識洛紗的時候,伊斕還只是一只小妖,那時候被子非墨救了之後,總喜歡跟在子非墨的身後,起先不論見誰都是怯生生的,但獨獨對洛紗,每次見到都瞪著大眼。

伊斕聽完在旁邊倒是忍不住白了子非墨一眼,“倒不是生了,只是並不想看到你這尊貴的公主而已,原本我只是來見子非墨的,既然他有你這貴客,我自然不便多留”這伊斕也是直白的很,反正看不順眼的如今也沒必要非要忍著去順眼,如今她還是選擇活的瀟灑便好。

“伊斕”伊斕本正打算走的,卻聽到喊聲,眉頭一皺,化了風就跑,卻不想竟被一道結界給擋住,一不小心,一頭栽了下來。

華夏竄到伊斕面前,得意洋洋的看著伊斕,“你倒是跑的快”

伊斕氣沖沖的爬起來,每次碰到華夏準沒好事,這兩萬年她算是體驗的淋漓盡致,每次見到他,只顧著跑,跑得快還好,跑不快準要被纏上,若說起來,這華夏的纏人功夫真是讓她佩服的很,所以她每次到碧華山都不敢待太久。

“不要以為這是碧華山,我就不敢滅了你”伊斕惡狠狠的瞪著眼。

華夏似乎絲毫不顧旁邊的子非墨和洛紗,上前一把拉住伊斕的手,伊斕有些措手不及,往後一扯,不想華夏竟離的更進一步,她竟一頭撞進華夏的懷裏。

“滅了我的話,就再也找不到能追你追了兩萬年的人了,你可舍得?”伊斕面上一紅,還沒來得及還嘴,華夏就松開她,拉著她就走,至始自終都不曾理會子非墨和洛紗,猶如空氣一般,徑直而過,伊斕卻是依舊用餘光看了子非墨同洛紗一眼,卻不由自主的又避開。

在這碧華山上,大多數對子非墨同洛紗都是冷冰冰的,能做到這般視若無睹已算是好的,若是碰上一個叫兮兮的姑娘,那便是立刻都能感覺到被嫌棄的感覺,毫不掩飾。

洛紗一般來都是直接到子非墨所居殿中,或者到劉俠的殿中,她極其喜歡劉俠殿中種的梅花,所以無事時便會去折梅花。

洛紗看著子非墨,沒有深情款款,更像是友人一般,“來時天君同我講,如今我的元神已恢覆,他不久要禪位給太子哥哥,所以我們的婚事希望定在那之前,你看可行?”

子非墨只是神色淡淡的,看著洛紗的眼神中,慢慢沒了焦距,洛紗便知道子非墨又走神了,他經常會看著自己的時候走神,這已經是個常有的事,直到子非墨回神,他才點點頭。始終沒有再說話,只是看著遠方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洛紗一手撐著傘,一手拿著她剛從劉俠那裏折來的梅花,站在子非墨的旁邊,只是靜靜的站著,轉頭看看子非墨面色清淡的半邊臉,然後又低頭看看手中紅艷艷的紅梅,依舊是她喜歡的紅梅花。

不知站了多久,只見天際突然炸出一道七彩的光,猶如七彩的天橋,洛紗心口一疼,頭竟有些眩暈,朝著子非墨倒去。

碧華山註意到這情景的時候,所有人已經都聚在了一起,劉俠找到子非墨的時候,子非墨正抱著洛紗,他淡淡看了一眼,同子非墨道:“師兄,是九重天”

“我知道了,洛紗有些不適,我們趕緊趕到九重天一趟,看可有什麽事情”

出碧華山的時候,黎音,勿羽,華夏同伊斕都趕了出來,看著九重天的天際的光霞,他們面色並不好,黎音叫住劉俠道:“師傅,我們一起去九重天”

劉俠神色也並不好,緊鎖著眉頭,有些焦慮,“如今九重天不知道發生何事,若是都過去……”

華夏上前一步,指著那七彩光“師傅,你看那光,明明就是……”

華夏話還沒說完,就被劉俠打斷道:“好啦,現在說不準,你們要去便一起就是”然後所有人都看著子非墨和他懷裏抱著的洛紗,只是洛紗如今看上去並不好,窩在子非墨的懷裏似乎已經沒有力氣,額頭上汗珠密密麻麻。

劉俠過去,看著洛紗,只見她手中握著折下的梅花枝,似乎很是堅定,“洛紗公主她怎麽樣了?”

“身體猶如火燒一般,灼熱的很”子非墨這般說著,已經招來了雲。

劉俠也不再問,只是所有人都駕了雲,朝著九重天而去,九重天的光暈越發的強,越往九重天去,便越壓抑,像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力量,正抵抗這周圍的一切抗力。

伊斕難得安安靜靜的竟站在華夏身邊,有意無意的總去看一看子非墨,只是看到他的背影,卻突然的釋然了,曾經再暖的一面,都看不到了曾經的光,再擡頭看看身邊焦慮不安的面龐,輕輕的伸手握了握華夏的手,或許有些時光誰都代替不了。

趕到九重天的時候,九重天熱度已經灼熱的有點燙皮膚,即便是用仙氣護體都克制不住,九重天的人都不住的擦著額頭的汗水,九重天的天爐的火噴發而出,從火爐的火光中直直的射出一道七彩流光照亮了整個九重天。

天君看著子非墨抱著的洛紗,連忙走過去,將洛紗接到手中,“洛紗,你怎麽樣?”

洛紗勉強的睜睜眼,“天君,好熱”

天君似有些苦惱,看了看天爐,又看了看洛紗,這究竟是怎麽回事,連他也不知道,天爐突然炸開了火,怎麽也沒想到看到洛紗這幅模樣。

子非墨只是有些木然的盯著天爐,只是身上有個傷口卻莫名有些抽搐的痛。

天君幻化出一把椅子,將洛紗放上去,突然對著天爐施法,想要克制住天爐中冒出來的七彩光,太子也直接施法,攔住天君,眾神看到這一幕,卻不知如何是好。

天君看了太子一眼,神色中有些隱忍的情緒一掃而過,“太子,你到底要做什麽?”說著又用術法去化解太子的術法。

太子一點都未有退讓的意思,“天君,你太讓我失望了”

“放肆”天君對著太子擡手一掃,一道暗流打過去。

太子頂著天君打來的神力,卻依然未曾退開,一口血噴了出來,但是依舊倔強的看著天君,絲毫不示弱。

太子妃也在此時,只是紅著眼眶,一同協助太子,阻攔著天君,“天君,為什麽?為什麽我的女兒便要犧牲,你是父親,我的夫君也是父親,你不能失去,為什麽我們就要失去?我們已經失去一次了,為什麽你還要破滅我們的希望”太子妃顯然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,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,看了一眼虛弱的洛紗,目光中還含著愧疚。

然後是桃蝶也助力幫助太子和太子妃,即便不知道這光芒的背後是不是緋唲老大,她也一定不能放棄。

華夏許是碧華山最沖動的一個,但是心意如此,比起洛紗,他更重視小師叔,那不是自私,只是他更心疼小師叔而已。

洛紗雖然虛弱,但還是聽到了太子妃的話,硬撐著睜開眼,看著天君,目光中的審視毫不掩飾,天君到底騙了她什麽,為什麽大嫂會說這樣的話,“天君,你到底隱瞞了什麽?”洛紗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。

劉俠見此,忙去扶著,“洛紗,你別激動”

“到底瞞著什麽事?”洛紗轉眼看著劉俠,探視著他,好像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她不知道。

劉俠有些為難,但看著洛紗,他便不想再瞞下去,他曾見過那番場景,再不曾忘記過,那個最值得心疼的小女孩,“洛紗,對不起,縱然我喜歡你,但是我不能自私”

對,喜歡她,一直一直都喜歡,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小仙,有幸跟著師傅和師兄一同到九重天為洛紗公主慶生,那時他覺得沒有好禮物,聽說洛紗公主喜紅妝,便帶上了他曾從凡間折來的紅梅花,因怕被別人笑話,就偷偷的將梅花放在了洛紗的房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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